案。
“曹操既与我家主公正相互攻伐,军中士气并非小事,那些兵卒也有家人,此时听说家中父母妻儿被乌桓人劫掠杀戮,他们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打下去呢?”
为了前线士气不崩盘,荀彧也不能任由后方被洗劫。
司马懿想了想,很认真地点点头。
“将军所言皆为正论。”
她看看他。
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?”
这个一思考问题就莫名显得阴森森的小司马沉默了一会儿,并且脸上露出了一种让她感觉很陌生的神情。
不同于他经常流于表面,甚至略有一点刻意的礼仪和客气,也不同于他献计杀那些鲜卑头人时的阴狠。
他像是有些茫然,又有些悲伤,但最后还是很平静地望向了她。
“在下只是觉得……”他说道,“荀文若会来寻将军,只是因为他所说的,确实是他所想的。”
荀彧到底是曹操的臣子,还是汉臣?
与审配那种毅然决然只认袁公,不认天子的忠诚不同,荀彧的忠诚并不是绝对的。
他既想要助曹公一臂之力,又想要匡扶汉室,还天下一个太平。
……但如果这两种想法渐行渐远,甚至南辕北辙,又该怎么办呢?
帐外有人走过,带起了一阵风,帐帘便轻轻地动了动,于是引得帐内的铜质豆灯也跟着闪了一闪。
但荀彧没有动。
他身体笔直地坐在帐篷的角落里,脸对着破旧的油布帐面,于是连那一点灯火也照不到他的神情了。
他就那样沉默地坐着,任由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叫嚷着它们的疲惫与痛苦,而他不仅没有因为这种痛苦而放松下来,让自己略作休息,反而沉浸在了这种痛苦中。
好像冰冷的湖水,将他淹没于其中,令他感到了一种从煎熬与焦虑中短暂解脱的,精神上的快乐。
第404章
荀彧沉思的同时,陆悬鱼也在沉思。
那个灯火昏黄的小帐篷里待得很闷,因此尽管司马懿很不乐意出去走动,还是起身跟着陆悬鱼出去走一走,透透气。
……出去也没忘记要僮仆跟在身后,别的东西不带也就罢了,胡牀(床)是必须要带的。
……其实就是“马扎”。
“将军的确应当仔细计较利弊得失,”司马懿很善解人意地说道,“将军之兵,虽多却杂,与袁绍之土接壤处又极长,不可不察啊。”
她转过头看向他,“仲达以为该发兵,还是不该发兵呢?”
“荀彧既主动来求,将军若欲据兖州,自然是应当发兵的。”
发兵的好处有多少,司马懿可以给她列个一二三四五的清单出来——当然,想要拯救兖州百姓是不可能的,司马懿根本没考虑过“白打工”这个选项。
他所有的考虑,都在将兖州作为对抗袁绍的第二条前线上,要在哪里布防,在哪里增兵,在哪里与张飞的徐州军可以分兵两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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